Tuesday, May 29, 2012


想太多
(2012-05-26)
早报导读
● 嬥淳
旅人目
  “你想太多了……”他说。
  午间的阵雨和天桥下的马路同样吵闹,我用左手紧紧捂着耳朵,好让这句话在我心中割出一个完整的切面。这个形容,常在我耳边出现,好似一张背面充满刮痕的唱片,在播放时不断重复这句尖锐的话语,让我想忘记也难。其实自己也知道,“想太多”绝对是对我最贴切的描述,早该把它当成名号,轻易地接受,不需要显露一丝尴尬,更别提露出心痛的表情。
  仔细想,却想不出一个“想太多”的绝对定义。也许,“想太多”本身就缺乏定义,因为从不想太多的人,绝对不会浪费生命去定义它,而习惯想太多的人,却总是将自己生命的大半部分浪费在思考它的定义后,才发现因为想太多“想太多”,所以找不到它具体的定义。那么,“想太多”对于我来说,又是什么呢?我想,“想太多”是一个语言与思绪复杂的对应过程,即在开端与结束之间,外在接收到的语言信息与听者的思绪互相流动、翻转,彼此削减、繁殖、作用。因此,旁人往往摸不清楚我的行为或是思考路径,只觉得这“想太多”的女生莫名奇妙,对旁人的话语以及发生在周遭的事物过度反应,对语言过度解读。
  不由自主“想太多”的我习惯带有一种近乎神经质似的方式与世界对话,过于习惯将生活周遭的事物都当成符号来分析,穷极背后可能的意义与情景成为一种强迫症,擦身而过的生活细节在“想太多”的方程式中无限延伸。日常生活中的“想太多”细如对某些生活情境的想象,对身旁人物的观察,帮别人的行为表情加上注解。所以常常望着某个路人发呆,也许是看候车亭里老妇发间的颜色、口中的喃喃,也许是猜少学生们藏在耳朵旁鲜艳的心事。也许是沿路的一片风景,也许是不远处的几抹表情。这样的“想太多”在我的生命中逐渐凝聚成一种写作的能量,一种急于将人物生活多个面向记录下来的冲动,利用想象力锻炼自我,认识自我,进而表达自我。
  “想太多”可以是语言的牢笼,过度解读,过度反应,难怪我至今仍参不透生命空穴底下的风;“想太多”也可以是灵感孕育之处,想之所见,写之所想,翻阅现实与想象交汇的数个片段。又想了一阵,我决定持续“想太多”,毕竟,“想太多”的生命实在太有层次,也许我该说,生命与这个世界实在太丰富,我一点儿也舍不得,不去想太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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