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March 16, 2012

谢谢你记得我

(2012-03-16)

早报导读
● 段春青

  我是多么庆幸他能记得我,多么庆幸有人能认得我。世界上如此多的人,当有人记得自己时,就已说明彼此间有了不一样的关系。

段春青/文

  不知在他们眼中,我属于固执还是长情。

  卖猪肠粉的老板娘见到我一站在店前,直问何时要剪短头发?一碟无辣无甜酱的肠粉已送到眼前,然后向捧咖啡者一招手,他已送来一杯奶茶。

  5年了!我已在此地生活了5年。5年的咖啡店,5年的人,5年的我,5年的日子,我们都悄无声息地过完。不同了的,就是那看不见了的人,看不见了的事,还有记住过的云,卷帘内的那袭白衣。

  今早似要下雨,雷已响了几声,时光依旧。那家卖炒粿的老板记得我的口味,笑着点头,我只需要等在桌子旁,等着不变的口味。但可能因为天阴了,竟然忘记从家出来时喝一杯浓咖啡,此时只得连忙跟那人说:“一杯咖啡吧!”那人愣了一会儿,是笑着走开了,没说什么。其实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突然对他的愕然感到有些过意不去。人都是很怕改变的,在那刻意想不到的改变中,我们会感觉失去了什么,又复得了什么,当然还有些无端的惆然,这表示着还需要更多时间再去了解一个人。这可能就是人不愿轻易改变的原因吧。

  雨下了,就在离开咖啡店之后,来到政府大厦的时候。

  原想着今天不喝的,但那雨已被风吹斜,连往日只顾独言自伤的棕树都枝丫蹩弯了,我不能再走,再走就要淋雨。这又是不是我想为自己寻找的借口。如果说如此,那就如此吧。看那快餐店的店员总如此善解人意,只消看见我,早已拿着咖啡在那里等候。贴着小心烫的标签的咖啡和一句问候,仿佛专属于我一人。莫说一个借口,一个理由,我很愿意找一万个借口,一万个理由停留在此的。

  我是多么庆幸他能记得我,多么庆幸有人能认得我。世界上如此多的人,当有人记得自己时,就已说明彼此间有了不一样的关系。只是,如果说突然,相见的地方改变了,我还能忆起那独特而绵绵的骄傲感吗?啊,一朝能有多匆忙?一夕能有多长久?我真心感谢你能记得我,也很明白自己期待的不是长远的记得。最近处如潇潇风雨过后的桌椅道路,会被店员抹干,会被阳光蒸发。流光容易把人抛,何况是被淋湿。那么,我期待着这种相识是如雨下时的豪放,和再下时的一样情。

 不必长久,但不要变。

  (作者将从下星期二开始在本报《四方八面》版开设双周专栏《伊江云草》 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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